仮面

回魂性年更选手,不高产,同人有写,原创也有写,囤稿很多,但成品少,更新很随性,能发出来的文都不会弃,就是时间没有保证,同人倾向于写短篇,原创篇幅较长,并且片段和正文会有出入……写文字不只是让自己开心,也是想让文字带给在读的你……一些感触吧(大概)

战而不战

公钟文,但没有很明确的情感描写,努力在贴着钟老爷子的人设写,感觉老爷子不是会说“喜欢”或者“陪伴”这种词的“人”

部分话语来源于官方,以及人物故事

事情发生时间为旅行者去稻妻之后,公子和钟离之间发生的事情

尽可能没有私设,但不能保证所有的信息为真(剧情太多,可能会记混)

若无太大设定问题,请忽视(感谢感谢)

作为这两人的厨,帝君的人设真的,好容易崩(哭)

尽力了,尽力了,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吃粮愉快





海上掀起的风浪并未撼动璃月分毫,甚至没能逼出璃月的神摩拉克斯出面,这本就很打击公子,虽说他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身体对于争斗的渴望从来不会填满他欲望的深渊,但得知自己也不过是岩神和愚人众执行官女士这二人手里一枚棋子时,说不快肯定也是不快的。

旅行者去了稻妻找雷神,璃月的七星同仙人冰释前嫌,岩王帝君在璃月人心里,算是正真的陨落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胡堂主名下的客卿,那位博古通今知晓天下事,仪表不凡不见城府的钟离先生。

钟离先生打的一手好牌,达达利亚全然不知自己已是局中人,他没能亲自抢到手的神之心由女士得了去。但神之心不过是女皇陛下的目标,并不是他的,他的目标自幼时起便只有一个,同强者决斗厮杀。

于是乎,每日赏花遛鸟的钟离先生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面貌,橙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至冬人特有的白皙皮肤,深邃的面部轮廓,还有身为战士常年累月沉积而形成的健壮却不失纤美的体格,无一不令旁人揣测,这来自至冬的外交官,和往生堂的客卿先生,是发生了什么?

达达利亚不是个拐弯抹角的,跟愚人众其他人比起来,他年轻,有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也直白,据说他可是靠着斐然的战绩,一路从愚人众最底层开始战斗,为女皇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在执行官有了一席之地,说是年少有为不为过,但唯独令人诟病的,就是他太坦诚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城府,也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看惯了沧海沉浮世事变迁的钟离,对达达利亚说的第一句,便是:“近来日风和煦,为何不享受这短暂的美景,而是要争斗?”

达达利亚背在身后的双手悄然化出双刀,水凝聚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阴冷的锋芒,他笑得坦率无害,眸底却是暗藏杀意:“岩神摩拉克斯,投下岩枪镇压奥赛尔,多年过去至今还有岩枪的痕迹,如今的孤玉阁便是他的战绩。我很想亲眼见见帝君的实力,究竟是何等力量,让岩枪千年屹立于海上不倒。”

钟离逗了他手里的画眉,眉眼平淡地扫过盛气凌人的青年,不过二十二岁……青年的岁月于他而言不过一瞬,他见证着璃月港的世事变迁,目送自己老友的离去,目送对手的陨落,岩石纵使再坚硬,也终是抵不过日复一日的风沙,镇压魔神的岩枪,也在海水与海风的洗礼中被逐渐打磨,只剩下如今残陨的模样……

磨损,是必然伴随着时间,伴随着历史,而他这本应与天同寿的生命,也敌不过时间,当年护佑璃月的武神,也在无数的血泪中,疲惫了。

钟离无声地叹了口气,竟不记得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数千年的生命中,几十光载,实在算不上。

达达利亚背后的双刀蓄势待发,他无害的笑容之下,却是对时机的窥探——岩神摩拉克斯,最古老的七神之一,自己若贸然出手,断然是讨不到甜头的。

他尽可能放轻自己的脚步,跟在缓步的钟离身后,自始至终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钟离蓦的停下他的脚步,转身同青年对视,他透过青年湛蓝色的瞳孔,似是看到了久远的故事,他无奈:“即使我现在以凡人的身份在世间游走,我也是璃月的神,若是在此同我动手,便是要我违背我同璃月定下的契约。公子阁下,收起你的刀,若你执意开战,那么在同你动手之前,我便不是岩神摩拉克斯了。”

达达利亚卸下他方才的笑容,转而不满地“啧”了一声,他言语间尽是失落:“那可真遗憾,不能同先生痛快地打一场了。不过先生,既然在璃月不能打,那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比如至冬,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公子阁下如此恣意洒脱,我想,可能我的一位老友更适合同你切磋。”钟离提着他金丝楠木制成的鸟笼,向另一处街道走去。

达达利亚抬步跟上,他和钟离交情不短,当初为了找寻神之心,可是和往生堂的客卿打了不少交道,光想想那些送往北国银行的账单,那可真是白费了气力,还没落得好处。

钟离先生为人是古板了些,但却不是食言的人,更准确的说,他的身份,并不允许他做出违背契约的事。即便是口头的话,也绝不会是假话。达达利亚想,难道他真的要带我去见他的老友,和自己切磋?

“难道你的老友比你还强?”他快走两步行至钟离身边,向前弯着身子去探钟离的表情,企图从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读点信息来。很可惜,他不能。

帝君就是帝君,若是心思如此轻易就被看穿,想来也做不成璃月的神。

笼里的画眉突然尖利地啼叫起来,橄榄色的翅膀在楠木制成的笼里扑腾,活像是见了天敌。钟离转身,将笼子稍稍拿远了些,那双平日没什么情绪的琥珀色眼睛,除了些许无奈,似是有些不快:“公子阁下,你吓到我的小家伙了。”

“嗨呀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刻意把名字咬的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他眸眼里藏着不悦,却被笑起的眉眼藏了去,“别转移话题呀!”

“唉……”钟离对这位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制造纷争的能力是从不怀疑的,此时不过清晨,咸湿的海风顺着港口爬上岸,铭刻在身体记忆里的不适攀上他的皮肤,他抬步继续向远离港口的街道走去。

“罢了,你随我来吧。”

 

嗓音清亮的画眉没能在神明的身边待太久,顺路便放在了往生堂,那个总是不见踪影的胡堂主难得在堂里带着,手里擎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扬起头,梅花的瞳孔就和她本人一样古灵精怪。

“哟,难得见先生带人来啊!莫不是有生意了?”

钟离搁下画眉抬步便走:“无事,碰巧有位友人,今日和他叙叙旧。”他可应付不来这孩子。

胡桃用笔杆戳了戳自己的侧脸,看着钟离身后那灰色的身影,登时便知道,哦……那位许久没来找先生的至冬外交官,今日来了啊……

若说找个地方讲讲故事,钟离自认还是在行的,不敢说博学,但怎么也略知一二,多多少少还是能聊的,可要说争斗,那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事情。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他手下镇压的魔神不少,但如今存在也无几,他亲手封印的若坨龙王,也都记不清他们二人曾立下的契约,历史的真实在时间中被重新打磨,最后变成另一副他不熟悉的样子。

“我可不想和你的老友交手!”达达利亚直白极了,钟离没说带他去哪,这都走了大半天,也不见到目的地,他本来蠢蠢欲动渴求战斗的奔腾血液消磨了个精光,“钟离先生,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向着孤云阁之巅,脚下台阶沿着山石蜿蜒向上延伸,钟离回过身,他俯视头上戴着面具的青年,不怒自威:“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你这般心浮气躁吗?这要是放在当初的神魔战争,也许你还没有掏出武器,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仇敌斩于刀下了。”

“哦?”达达利亚冰冷的眸子一凛,当即上前一个箭步,水元素在他身后凝成尖刀,向台阶之上的钟离挑去。

潮湿的气息从钟离鼻息下擦过,他向后仰身以避开刀尖,周身乍起鎏金色的屏障,岩元素在他周身流动。他立于台阶之上,玉璋挡下了达达利亚紧接着挑刺而来的第二刀劈刺。

刀身立时被弹飞出去,在不远的虚空中消散同空气融为一体。

达达利亚没能得手,他脊背弓起,后撤了两级台阶,双脚一前一后跨越两级台阶,以此稳住身体。他看向钟离的目光尽是锋芒,稚气未脱的青年眼中,除了饱含对争斗的期待,还有令钟离头疼的自负轻狂。

六千岁的钟老爷子叹了口气:“你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水在达达利亚的手中再次凝成实体,不过不是刀,而是矛。他的确轻狂,却不可否认的心思缜密,对战局的判断也足够迅速。诸武精通的达达利亚不善用弓,若是好对付的对手,他用弓便足以制服对手,并在此过程中积累使用弓的经验。

而他既然用了擅长的矛,显然他眼里的轻狂之下,是滴水不漏的幽深城府。倒是和他平日毫无顾忌的作风不大像。

钟离对他如此才智虽有赞赏,但……

“公子阁下是要逼我出手了?”钟离抱臂,言语仍是赏花遛鸟时的语气。

达达利亚陡然握紧手中的矛,他脊背又往下弓了一份,便于他随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同身体亢奋紧张的状态背道而驰的还是他的那张嘴巴,他唇角微微一勾,尽是嘲讽:“钟离先生莫非是丢了神之心,只剩下这点儿做盾的力量了?”

不愧是愚人众里最我行我素的执行官,也不愧是愚人众里功绩最为斐然的执行官。同强者切磋,或许是每个战士去往变强道路上的必经之事,只是,他太不会挑对手了。

钟离挥手散了周身的玉璋,转而继续缓步走上台阶,他边走边道:“和全盛时期相比,力量的确是少了许多,但若是和你一战,也不费什么功夫。我在尘世间游离多年,也找不出什么要战的理由。我只是想同你讲个故事,你若不听,那便就此别过。”

达达利亚不满得“啧”了一声,只得收了矛。和没有斗志的对手打架,那战斗的乐趣可以说直接跌破到零,要兴致没兴致要爽快也不爽快,他可不打让自己不快活的架。

“你可真无聊。”

“是吗?”钟离拾阶而上,却是比方才慢了,他等着达达利亚跟上,“我以为我作为人这么久,也多少有些人的样子,看来还是有待学习啊。”

“喂喂钟离先生,这话可太过分了。”达达利亚不免想起被当做棋子的自己,不仅没和旅行者打个痛快,也没能和摩拉克斯交手,“我可是为了变强才和更强大的对手战斗的,可不是要和一个为了装成普通人而隐藏力量的你,向你发出挑战的。”

上午的阳光暖和,驱散了港口弥漫了一早上的潮湿之气,孤云阁之巅近在眼前,山巅之上云雾缭绕,风景秀丽,钟离亲眼见证了璃月的变迁,如今这景,和千年前倒是两副模样。

“我们到了。”

属于高山的清风拂过钟离的发梢,他一贯平淡的目光顺着脚下的岩石向远处延伸,远处,是风平浪静的海。不久前同奥赛尔抗争的痕迹,尚在海面上留存,他轻易的辨别出哪些是自己当年的岩枪,哪些是群玉阁的残骸。

 

“好景致。”达达利亚猛吸一口,璃月的海风比至冬少了森寒,但他还是能从风里嗅到一丝来自老家的气息,“熟悉的味道,我好像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钟离立于山巅,身形挺拔,负手而立,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鎏金色的发尾在风的照抚下如丝绸般流动。当他眺望远方时,达达利亚的呼吸顿住,他透过岩神摩拉克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千年的沧桑。

“我的力量,曾为了守护璃月而存在,在那个诸魔并起的时代,魔神间的争斗,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是灾难。我同璃月人立下契约护此地安宁,但和平,向来都是在血、泪和尸体上建立的。”

这片土地上流过泪,趟过血,埋葬过数不清的尸体,硝烟和哭嚎混合着漫天的沙土与血雾,那是连神看了都觉得没有希望的时代,可战争,并不会因此而停步。

“我见过数位神的陨落,无法守护子民而被子民杀害的神,为了保护子民而耗尽力量的神,在战争中实力不济而身陨的神。我的身后曾有同我战斗的子民,同我定下契约的众仙家,而璃月,便是我们共同守护之物。”

“在那个摇摇欲坠动荡不安的年代,人们为了守护而选择了战争,选择了杀戮,选择了手上沾染血液,很多人最终又被拥有同样信念的人杀死。他们痛恨战争,却最终不得不选用最痛恨的方式去获得他们最渴望的事物。”

“公子阁下,如今的璃月和平安泰,我并没有和你交手的理由,即便你想借用魔神以逼我出手,如今已经成长的璃月,也并非需要我的庇护。相反,也许在你出手之前,七星便会看穿你的意图,将所有威胁璃月的因素,扼杀在襁褓里。”

达达利亚嗤笑:“这么说,你就是不准备打了?”

钟离侧身,他看过千年风光的琥珀色眼眸坚如磐石,含着悲悯:“于你我而言,此事毫无意义。你不需要我这样的对手,而我,只是想让安宁在璃月延续。”

“你可真没劲。”达达利亚一甩围巾,在钟离身旁坐下,红色的围巾在山清水秀中灿如烈火,一如他的年轻气盛,他托起下巴也看向不见尽头的海,也不免吐槽,“不打就不打,还绕这么多弯子,和你自导自演的岩神陨落一样,麻烦得不得了。”

“呵。”钟离轻笑,他没再从青年身上感知到敌意,“曾经的尘世七执政会因探讨大陆的发展和走向而在璃月汇聚,时过境迁,如今还记得这件事的,只剩下我和巴巴托斯了。风神是个随性的神,蒙德如今的风土,倒也是随了他的性子。”

“哦,对了,你可知蒙德有一种酒,名为蒲公英酒,味道清纯清甜,我那里还有余存,若公子阁下不嫌弃,不妨一起喝一杯,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这般谈心了。”

“陪你喝没问题,不过都说契约之神讲求公平,那我是不是也能提条件?”

“若是打架,那还是算了。”

“我哪那么无聊,和一个没有斗志的人打架,哪里能享受乐趣,这么亏的事我才不干!”达达利亚利落地从高处跃向低处的台阶,他年轻的面孔上浮现出狡黠,他龇牙一笑,“我可是要征服世界的,不过在我征服之前,作为陪先生喝酒的交换,先生不如教我些璃月的武艺,我便离强大更进一步了。”

钟离轻笑:“孩子心性。”

“说到酒,在我老家,有一种叫火水的烈酒,都说能一边在冰天雪地里喝着火水一边聊天的两个人,基本就已经要好到了能上战场的关系。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达达利亚踢了脚下的石子一脚,石子咕噜咕噜地顺着台阶掉下,“真想见识见识先生认真打架的样子。”

“先生有去过至冬吗?我老家总是冰天雪地的,可比璃月冷得多了,在家里要烤热炉的……”

“还有还有,天气特别冷的时候,湖面河面会结厚厚的冰,踩在上面冰层也不会裂开,这时候在冰面上凿个洞,给鱼钩挂上饵,就能钓出肥美的鱼,还有虾……”

“我还自己做了道菜谱,加了老家独有的佐料,有机会让先生也尝尝,我还给它起了特别的名字,叫做极致一钓……”

“啊,还有还有,我的家人都很好,如果知道我在璃月有先生这样的朋友,一定会很开心的……”

“嘿先生,原来你会笑啊,平日里总是没什么表情,真让人难猜……”

钟离负手,眼前的青年喋喋不休,这平日总觉得漫长的千级台阶,今日似乎也没那么长了。

 

往生堂最近有位频繁来的客人,橙色的头发红色的围巾,一身灰色的制服,上衣的右下摆开了道口子,浅蓝色的神之眼在腰间别着。

“胡堂主,今日也在啊!”

胡桃眼睛古灵精怪地转了一圈,梅花瞳眯成好看的一条缝:“钟离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虽说往生堂不差钱,但肯有人替钟离先生掏腰包,她哪有不支持的理由?

钟离先生茶盏里是上好的雪芽,茶的苦气氤氲,蒸腾的热气里却是沁人心脾的甘甜香。达达利亚方推开门,便被呛了个结实。

钟离右手正擎着杯盖往口里送茶,这是今年第一批下来的新茶,他送完一口,感受片刻才道:“公子阁下要来一杯吗?”

“额……”虽说他不是什么挑食的人,但是这茶,未免太苦了些……

“这茶香气馥郁,闻之若幽兰,品之若松雪,是不可多得的好茶……璃月不少人为一两新茶挤破了脑袋,产量本就稀少,想要培出好茶,也是不宜。”钟离将杯盏置于唇边,一开一合间,又是一口,他感叹,“好茶。”

达达利亚好奇心被勾了去,当即也想尝尝。钟离便替他泡了一杯,洗茶冲茶注茶无一不讲究,当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摆在达达利亚面前时,他心急地想尝试,方送了一口,便被烫了。

“嘶……”他吐着舌尖吸气,咬字不清地和钟离抱怨,“先生……你这不光烫……还苦啊……”

“呵呵。”钟离笑了笑,“一会不妨去听会书,顺便尝尝新的糕点?”

“今天的课业不练了?”达达利亚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感受茶盏的温度,对变强的执念是一点不少。

“阁下本就精通诸武,我也不过是提点一二。修行本就因人而异,以你的悟性,也无需我再多做指导。”钟离慢悠悠喝完茶,随口道,“听闻你在愚人众风评变差了不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哦?有这回事?难道是我最近和他们对打打过头了?在背后诽腹我下手狠吗?”

达达利亚终于往嘴里送了口不烫不冷的茶,方触及他味蕾,那舒张洒脱的眉眼登时打了结,他呸了好几口,皱着俊朗的脸喊苦:“苦……你说的肯定是新来的那几个,前几日我弟弟来了璃月,我有事在身,便让旅行者替我照看了下弟弟,下午新兵刚到,我毕竟是至冬在璃月的外交官,有些事我得亲自说。”

“刚好弟弟在身边,我又不能说我是愚人众执行官,我一直给他说我是至冬在璃月分点的玩具销售员,哎呀那小子,来得可真是时候。我还从没这么尴尬过,你是不知道旅行者在一边憋笑憋得有多痛苦,还有派蒙,脸都憋红了!”

“玩具……销售员?”钟离摸了摸下巴,“有些意思。”

“好啦先生,我知道你在笑,不用憋着,对您老身体不好。”达达利亚放弃维护自己的形象了,破罐子破摔一股脑把茶灌了下去,灌到一半便听见对面没忍住的一声笑。

他黑着脸喝完茶:“钟离先生,你还真是不客气。”

“这是个不错的故事,我很喜欢。”

 

田铁嘴又炒冷饭了,达达利亚不听书,钟离却是听的,上好的糕点上好的茶,上好的菜品上好的桌椅,达达利亚拿着筷子面露难色:“这里,也只有筷子吗?”

钟老先生淡然抿茶:“你还是快些学会用的好,璃月并不是随处都提供叉子的。”

“唉……”达达利亚笨拙地拿起筷子,在短暂的脑内斗争中,还是选择用手先吃糕点填肚子。

田先生折扇一开,手臂一挥,气势如恢弘画卷,词句朗朗上来:“上一回说到,岩王爷独行山间……”

饶是公子这种没什么风雅的人,也知道这是田先生编的关于摩拉克斯的故事。他嘴里含着糕点,含糊不清道:“先生?”

钟离将杯盏里漂浮的茶叶一吹,小啜一口:“看我做什么?”

“那不是?”

“那是岩王帝君,和我钟离,有什么关系?”

达达利亚没一口糕点差点噎回至冬老家,他逮着手边杯子猛灌,捋顺了气,再回觉嘴里扎舌头的苦味,他吐了吐舌头:“是是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岩王爷便亲自操刀,将他雕成一条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巨龙……”田先生的书自是好的,入戏也是深的,“……说时迟那时快,天上电闪雷鸣,一条真龙横空出世!……”

达达利亚震惊极了:“先生还会雕龙?”

“不会。”

“那这故事怎么说?”

“璃月人心里,岩王帝君该有的样子吧。”他言语间淡漠如常,达达利亚还是感觉到了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就是先生说的时过境迁?”

“时间会掩埋曾经事实的真相,也会将一些事情彻底掩埋在泥土之下,而最终留下来的,也没剩多少真实了。岩王爷在璃月人心里如今只是个象征,以贸易为经济的璃月,如今有璃月七星在,即便没有了岩王帝君,也是能在这时代里走下去的。”

田先生的书说到了末尾,他慷慨陈词语调激昂,似是亲眼见过岩王帝君雕刻巨龙般,难以掩盖他激动的情绪,他以意蕴悠长的诗做了结尾,赢来堂下在座的叫好。

“历史已经失了真,再去纠结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是得不到更正的,倒是我,此后可以以凡人的身份,感受璃月的变化,做璃月的见证者……”

达达利亚接了他的话:“送走一代又一代人吗?钟离先生,你既然要当人,那可不能活得这么无聊。”

“变强是我短暂的人生中想要做到的事情,正因为我知道时间有限,所以才会拼命追赶,若是我拥有无尽的生命,那我也不需要在乎什么时候变强能不能变强。”达达利亚觉得这茶也没那么苦了,“有限的时间做到想做的事,活在当下,享受每一天,这才是追求快乐的方法。”

“钟离先生苦恼什么呢?”达达利亚抄起他至今不能熟练使用的筷子,“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很多,每天都会发生不同的事,面临不同的挑战,新鲜的事情才能让人对明天有期待。”

他没能把佳肴夹起来送到嘴里,而是悲哀地掉进他的茶杯里。

达达利亚:“……就比如说,如果哪天我能好好驯服这武器,我会有成就感,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所以才会向着能做到努力。钟离先生自然是比我懂得多,不过嘛……新鲜的事物总会带来惊喜,你说呢?”

钟离替他要了杯新茶推过去:“那,我很期待公子阁下能用好筷子的那一天。”

达达利亚陡然心里一阵窝火,怎么给个台阶还真下啊?这是摩拉克斯,璃月人最为尊崇的岩王帝君?!

他嘴角真的在抽抽,笑得实在难看:“那我还真是谢过钟离先生了。”

“嗐~”钟离先生手一摆,“客气什么。公子阁下这般说可实在见外了,不过说起来,我方才想起来我出门忘了带钱,我一向遵循公平交易,你既然谢我,不如……”

达达利亚恨得能咬碎一口银牙,他几乎是磨着牙齿在说:“好,没问题,北国银行替先生付了,区区一顿饭而已,不足挂齿。”

“哦~”钟离拖着尾调,甚是闲散,“如此便好。”

“呵呵,呵呵……”

 

那日钟离回了往生堂,胡堂主正提笔给她的朋友写信,她方见钟离进了门,便讶异道:“咦?今日竟没有订单送来,莫非先生……”

“哦,去见了位朋友,正巧他请了。”钟离负手步入堂内,“近来可有事要做?”

胡堂主洋洋洒洒在信尾添上几笔,一边收笔一边道:“近来没什么事,先生可是有什么打算?”

钟离负手立于窗旁,望向北方:“有些想去北方走走。”

他想去看看那个青年口里的至冬,看看严寒的北方,白色的雪地,想尝尝名为火水的酒,去试试冰钓……

“哦?想去北方?”

钟离收回目光,道:“去见位朋友。”

 

日后某天达达利亚去找钟离时,得知了钟离去往北方的消息,他也看向遥远的故国方向,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朋友?会是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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